雨前明月

闭关中

【原创】【日黑】不曾断绝

还是我,我这个写不好文章选手(抽烟)

我的心路历程:

我成长了!我今天就可以写出优美吸引人的文字!你看这个无与伦比的脑洞!你看这个遣词和造句………………害我还是乖乖去汉化吧。

哥一直在继国古宅里等待缘一的小故事~有炭治郎和哥的交流,但非cp。

希望你们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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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息的老鸦,丛生的荒草,破败的残垣,本该嵌有门窗的地方徒留黑洞洞的空缺,这些无一不彰显着这栋几百年古宅的老朽。

 

虽是无人问津的断壁残垣,但大门上前人所篆刻的“继国”二字在夕阳余晖下仍依稀可辩。

 

炭治郎他们仨现在就站在“继国”二字之下,表情各异——

 

伊之助使劲儿扣着善逸的脖子,大声嚷道:“鬼屋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有鬼,老子也能把他大卸八块!”

善逸手脚并用也没能挣开,满脸是泪发出了绝望的悲鸣:“咿咿咿快住手啊我不要进去我不进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伊之助,快松手吧,善逸好像要窒息了……”戴花牌耳饰的少年手足无措,试图劝阻伙伴的暴力行为,但是收效甚微。

 

 

继国古宅一直是这一块地区的死角,地方偏远人烟稀少,政府似乎没有打算加以管理,商人们也并未打开发此地的算盘,所以这座房子就这样一直苟延残喘但却相对完整地保留了几百年。

 

政府和商人们对此宅兴趣缺缺,民间却与此正好相反,不知何时起,有好事者将其称之为鬼屋,还添油加醋地编起了故事——此宅深处有女人痛哭、妖狐出没等等。

 

这也就是他们仨来到这里的原因,毕竟,这个年纪的小男孩们都热衷于探险【其实只有伊之助】

 

可令人失望的是,这座大宅除了破旧老朽以外,房屋内空空荡荡唯有尘埃飞舞,实在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他们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完成了一场伊之助期待已久的冒险。

 

“……嘁,难道是白天鬼都不敢出来吗。”伊之助终于嫌弃一般地甩开善逸的脖颈,“无聊,回家了回家了。”

重获自由的善逸依旧哭哭啼啼,转而拽住炭治郎:“炭治郎…我腿脚发软……你拉着我咿咿……”

炭治郎只得扶住他:“善逸!好好站直走路!”

 

伊之助暴躁地挥动着拳头威胁吓到腿软的善逸,善逸哭着死死攀住炭治郎,炭治郎被善逸拉扯得几乎寸步难行,他们三人叽叽喳喳拉拉扯扯,在混乱中不知谁的动作碰掉了炭治郎右耳的花牌耳饰,但是他们三人都没有注意到。

 

他们最后热热闹闹地离开了继国古宅,天暗下来了,正值下午六点,恰逢逢魔之时。

 

 

炭治郎和伙伴们刚回到等车的汽车站,就发现自己的耳饰不见了。

 

这可是爸爸的遗物,我究竟把它丢到哪里去了?炭治郎的心猛地提上来,右手揉搓着空荡荡的耳垂脑子里飞速做着复盘:在学校的时候还有在!放学时和善逸他们辗转搭车去了鬼屋的时候也在呢,还随着车身的摇晃而晃荡,然后进入了鬼屋……

 

炭治郎呼吸一滞,八九不离十了,想必是当时和朋友们嬉闹时碰掉的。

 

于是他马上对伙伴们说:“我东西好像落在鬼屋里了,我去取回来哦,善逸伊之助你们就不用去啦,车到了就先上去吧,不用等我了。”

 

伊之助讲话粗声粗气:“鱼糕权八郎!你太弱了!”

 

炭治郎笑着跑远了,边跑边向他的伙伴们挥手。他们目送着他在千红万紫的霞光中逐渐成为一个小黑点,最终目不能及消失不见。

 

夜色浓起来了。

 

 

晚上只身一人踏入继国古宅,总算有了探险那味儿了。炭治郎虽然不至于像善逸那样吓到浑身发软,但也开始有些心慌,他下意识握紧了用来充当手电筒的手机。

总之……快点找到耳饰然后回去吧……

 

炭治郎凭着记忆,有些心惊胆战地走在黑漆漆深幽幽的古宅,最后摸到深处的一块荒地,那处似曾是继国家的院落。

而此刻那里却站着一个穿着古装的长发人。

 

炭治郎冷不防看到那个直挺挺的古装背影时如遭雷击,思维都短暂的中断了:

不会吧……坊间巷里的鬼故事、竟然是真的啊……

 

他脚下一滞,手机一时拿不稳,手机打的一束白光也随之一晃,引起了那个背影的注意,他朝炭治郎转过身来,炭治郎看清了那人的脸——

 

光洁的额头,俊朗的眉眼,挺翘的鼻翼,小巧的嘴微微张开,露出里面整齐的白牙。明明是一张属于男人的英俊的脸,却有妖冶鬼魅的红色斑纹点缀其间,又增添了几分阴柔的美感。

 

这个鬼魅般的男人现在正望着他,身上披着一层温凉月光,衣玦在清冷夜风中蹁跹而舞,眸子如皓月流光。

 

……这不是妖怪,这是月神啊……

炭治郎思维停滞,混沌的大脑只堪堪留下这么一句话。

 

没等炭治郎反应过来,眼前的“月神”先开了口,嗓音低沉而嘶哑,像是已经有很久很久未曾开过口那样的破碎:“这……是你……丢下的、吗……”他伸出一只冷白瘦削的手,太阳耳饰安然躺在他的掌心。

 

“啊!正、正是!谢……谢谢……?”炭治郎如梦初醒,他怯怯地朝眼前人伸出手去,对方只是把耳饰交到他伸过去的手里,不再有更多言语。

 

炭治郎握着手中的耳饰,觉得耳饰好凉好凉,没有一点被人焐热的迹象,难道眼前人的体温那么低那么凉吗?他难道真的是鬼怪之类的吗?太多的疑惑渐渐从他运转过来的思维里活跃起来,于是他忍不住开口:“那、那个……”

 

对方微微偏过头看向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炭治郎天生的直觉告诉他,眼前人不会伤害自己,因为他身上闻不到任何暴戾邪恶的气息,于是他大起胆子中气十足地说道:“我、我叫炭治郎!请问您是……!”声音在死寂的古宅里被放大被传响。

 

对方似乎被他过大的声音吓着了,竟稍微有些往后退去,右手往下一沉,下意识地想要摁住腰间的武士刀,然后又皱着眉将手移开了。

 

他没有说话,而是微微歪了下头,炭治郎虽然惊异于对方的配刀,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相信眼前人不会伤害自己,于是他就静静地等,他俩就这样面面相觑的对视着。

 

最后男人说话了,语气迟疑不决:“我……不知道……”

 

诶?

 

这显然不构成回答,哪里有人会不知道自己是谁呢?但是对方的神情又不像是在撒谎,于是炭治郎又开口:“不、不记得名字吗……?那、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来呢?”

 

听到这个问题,对方像是终于从混沌中悠然转醒,他虽然还是怔怔地望着炭治郎,但是总算相对完好地把话说出来了:“我、好像……要找一个人……”

 

他又停下了,似在仔细思考,然后说:“……我要把……这个给他……”

他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用丝绢精心包裹的,断成两半的破旧竹笛。

 

 

他们那晚又聊了一些,炭治郎将自己姓名,年龄,身份和为何来此地都通通告诉了男人,男人愣愣的反应总是很慢,但还是努力地在跟上炭治郎的问题,虽然多数时候他自己都不知道关于自己的问题的答案。

 

最后,炭治郎还是知道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眼前的男人并不是人,而是鬼,但是不需要吃人,只需要很多很多的睡眠;

他来到此处是因为,在他残破不全的印象碎片里,有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在此处生活过的记忆;

但是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久到忘记自己等待的那个人是谁了,名字,相貌,身形……一概想不起来了。

 

这些怪诞灵异的东西全都超出课上所授的科学知识的范畴,但是炭治郎却很快地接受了这些事情,接受的速度快到让他自己都诧异,潜意识中,这些关于鬼怪的事似乎都是自己所熟悉的,熟悉的就像是前世发生的故事。

 

“那么,‘鬼先生’,这样你该如何找他呢?”在确认了对方不会伤人后,炭治郎也渐渐放开了,他甚至笑着称呼这位沉默寡言的男人为“鬼先生”。

 

鬼先生被他的问话给难住了,他呆呆地看着炭治郎,喃喃:“……我……以前是……记得很牢的……但是……太久……”

 

他的目光忽然停留在炭治郎的日轮耳饰上,怔怔的目光也逐渐变得清明:“但是……我知道他……有戴这个耳饰……”

 

“这个……和你一样的……耳饰……”

“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他……”

 

耳饰?耳饰是自己的父亲传给自己的,鬼先生寻找的那个人也戴着一模一样的耳饰吗?炭治郎摸摸自己的耳饰,它们吸足了夜间的清凉空气,在夜风中轻盈舞动。

 

鬼先生就深沉而静默地看着它们舞动,摇摆的日轮倒映在他暗红的眼底。

 

炭治郎的鼻子轻轻地嗅着,除了冰凉凉的夜风他什么都没有闻到,这个人的情绪就像是古井一样毫无波澜,就好像等待几百年早已变成理所当然的习惯。

 

明明这个人一点也不因为孤独寂寞而悲伤,炭治郎却感到难以言说的难过。

 

最后他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伸出一只手轻拍鬼先生的背,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让我也来帮您找吧。我的鼻子很灵的。”请让我帮助您吧,鬼先生。

 

好久都没有和人有过肢体接触的鬼先生这回没有被吓跑,他点了点头,嘴角想要提拉出一个上扬的弧度来,但是他好像早已失去了微笑这一机能,嘴角抽搐了一会儿最终无力的垂下。

 

 

此后炭治郎经常只身一人跑去古宅找鬼先生。

 

鬼先生不能晒太阳,所以他白天总是藏在古宅很隐蔽很隐蔽的角落里安睡,但是每逢傍晚六时就醒过来,然后开始他一天的等待。

 

以前他是在等待他寻找的人,但现在他多了一个等待的人,那就是炭治郎。

 

炭治郎会在傍晚时分出现在继国古宅门口,风尘仆仆笑脸盈盈,然后雀跃着朝他跑过来,变戏法一样从书包里掏出一些吃的玩的给他,然后叽叽喳喳地和他讲述一天当中发生的趣事。

 

他吃着炭治郎给他的水果,那原本应该汁水充沛甜香满溢的新鲜水果在鬼的嘴里无味无觉,他味如嚼蜡般地咀嚼着,一边咀嚼一边很努力地试着听懂炭治郎所说的校园故事,虽然多数时候都失败了。

 

炭治郎也知道自己是在白费功夫,但是他还是乐得和鬼先生分享自己的故事,想用自己身上的闹腾烟火气冲淡鬼先生身上死灰一般沉寂的气息。当鬼先生听懂了并且给出回复后,炭治郎就如同被老师嘉奖了一样开心,笑容大大地咧开,身旁的尘埃都忍不住随之起舞。

 

有时他们也会谈论鬼先生等待的那个人。

 

“鬼先生,那个人是您的谁呢?”炭治郎为鬼先生剥开了一个橘子递过去。

 

鬼先生顺从地接过去:“……已经……想不起来……了”他说完话,将橘瓣放入口中机械地咀嚼,待咀嚼咽下后复而开口:“他……好像……很弱小……我只知道…我要保护他……”

 

炭治郎注意到鬼先生说话时是不会咀嚼的,若是不得不说话时嘴里还有东西,他就会歉意地望着自己,然后加速吞咽下去才会开口回答。

 

这样规矩的礼仪,再加上总是端正克己的坐姿,低沉不逾矩的音调,想必这位鬼先生曾是贵族世家的人吧。

 

炭治郎的好奇心与日俱增。

 

“那么,鬼先生除了知道那个人有花牌耳饰,还知道哪些特征呢?”炭治郎问。

他本以为鬼先生会摇着头说自己已经想不起来了,就像多数时候他的回答一样,但是这一次,鬼先生抬起低垂的头,将目光扫向炭治郎的额头,沉吟着开口:“……我本来…已经忘记了……但是你的到来……让我、想起来……他额头上有……和你相似的……痕迹……”

 

炭治郎忙伸出手摩挲着自己额头上的疤痕,那是小时候烧炭时不小心留下的伤疤:“他的额头上有和我一样的伤疤吗?!”

 

鬼先生皱起眉头苦思冥想,犹豫地说:“……不……好像不是伤疤……是胎记……是……斑纹……”鬼先生再次陷入了早已被时间侵蚀的看不出原貌的回忆里,苦苦挣扎却徒劳无获。

 

炭治郎不忍心看男人陷入虚无缥缈的记忆碎片里,他试着开玩笑活跃气氛:“鬼先生,您找的人说不定就是我吧?你看,我自己找到了这个继国家,还有额头疤痕和花牌耳饰。”

 

但是鬼先生却没有笑,他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炭治郎的眼睛回复道:“不……不是你…你比他开朗活泼……他…却不……他不会说话……也听不到……”

 

“所以我……得把这个笛子给他……这样他遇到危险……吹响笛子……我就会去保护他……”

“否则……他会被……父亲……下人……欺负……”

 

这是炭治郎遇到鬼先生以来,鬼先生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尘封太久的记忆死灰复燃,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就连说出口的鬼先生本人似乎都是第一次知道一样,他又一次自顾自地陷入了支离破碎的回忆里。

 

可是这笛子不是已经断掉了吗?已经不能吹了呀……就算没有断,这支笛子也早已被几百年的时光侵蚀得残破不堪了不是吗……

您到底在等谁呢?您为什么这么执着呢?

 

好悲伤啊……

炭治郎低下头,他又剥开了一个橘子递给鬼先生。

 

 

鬼先生已经一个人走过五百多年了。

准确的得到这个数字,是在炭治郎捧着历史书将历朝历代一个一个念给鬼先生听的时候。

 

“现在是令和时代呢鬼先生,不知道您是哪个时代的人呢?”炭治郎手上翻动着书页,脸却笑着朝向鬼先生。

鬼先生似乎也很有兴趣,他睁大了那本就很大的眼睛,但却呆呆的没有进一步动作。

“那我来念日本的历朝历代吧,您要是有印象应该会想起来的!”鬼先生能感兴趣,炭治郎自然也很高兴,他一个一个读:平成、昭和、大正……

但是他越往前读心就越来越沉,鬼先生没有任何反应呢……是已经全部忘记了吗?但就在他说到“战国”的时候,鬼先生忽然如同小儿学语一般呢喃:“……战、国……”

 

炭治郎差点把书一扔跳起来,“您有印象吗!?”

他的大反应又吓到了这个教养良好作风沉稳的鬼先生,他身子因为惊吓而微微歪倒,手臂下意识挡在了胸前,然后双方都因为这个姿势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鬼先生有些讪讪地放下手:“……战国…有印象……”

炭治郎赶紧用他贫瘠的历史知识趁热打铁:“战国的时候,有大名、有武士……有应仁…还有足利尊氏……”炭治郎说不出更多来了,他不擅长记这些卷帙浩繁的历史史料,他有些可惜地想,要是历史课代表栗花落香奈乎在就好了。

 

但是他所说的那些零散的名词似乎起了一点作用,他听到鬼先生跟着他牙牙学语:“……武士…吗……”

鬼先生的思绪好像跟随着这两个词飘向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时空,他的动作慢下来,神情怔然。

 

炭治郎没有回复,他的心随着鬼先生而慢下来,他在等鬼先生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活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鬼先生终于从沉思中回神过来,他似乎有些激动,这还是炭治郎第一次看到。他拿起腰间的刀横亘在两人之间,然后褪去半截刀鞘,露出刀身紫光莹莹,映衬着清凉凉的月夜流光。

 

“我、我……想起来……”鬼先生难得讲话急促,瞪着露出来的半截刀身,“我出生于……战国……是、是……武士……这是……是我的武士刀……”

是这样的吗!炭治郎心里也不免一阵激动,他等着鬼先生接下来的话,不料鬼先生却一把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四周的残垣断壁,伸出没有血色的苍白的手抚上灰蒙蒙的墙壁,一灰一白对比明显,炭治郎希望灰尘不要黏上鬼先生的手。

 

鬼先生望着残破的灰墙说出了关键的话——

“我……是继国家的……他、也是……”

“他……姓继国……”

 

炭治郎也忍不住随之站起身来,他紧紧盯着鬼先生,他为他高兴也为他难过。

五百年过去了,您的亲人、您找的人都早就离开了这个人世,您是在等待着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人呀……

您是为了等待一个永远不会造访的人而一直将自己困在继国宅邸的呀……

 

 

自那天后,鬼先生、不,继国先生开始变得相对健谈了起来,记忆碎片得到了拼凑,它们渐渐交织成一张越来越清晰具体的网来。

 

继国先生对他说,自己是兄长,那个人是他的弟弟。

继国先生对他说,那个人不会说话也听不到,所以妈妈做了花牌耳饰给他,希望他能得到神明的眷顾。

继国先生对他说,他觉得那个人是需要自己的,因为他太瘦小了,不会自保也不会反抗,自己作为兄长一定得保护他。

继国先生对他说,这个笛子自己曾经给过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了自己手中,还断成了两节,现在也吹不出声音了,自己想再做一根新的给他。

 

继国先生和炭治郎说了很多,但都不是关于自己,而是关于弟弟。

炭治郎永远都听的很认真,同为长子的他知道这种感情,因此他对继国先生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于是他笑着说道,自己下次来时,会带几根刚抽枝的细长的竹子过来。

继国先生淡漠的表情鲜活了一些,朱红的眼睛露出些温凉的情感来,嘴角似要扯起一抹笑,但肌肉僵硬,露出个奇怪诡异的表情,倒像是个鬼脸。

 

这回炭治郎是真的被逗笑了,他爽朗地放声大笑,继国先生也早已见怪不怪,不会被吓到了。

 

 

炭治郎在课间时找到了他的伙伴们,他久违地亲昵地搂着善逸和伊之助的脖子,开口却不是寒暄:“嘿伙伴们,你们知道哪里有竹材吗?”

伊之助一把拍开炭治郎,用食指怼着他的脸怒道:“鱼糕权八郎!你最近都跑到哪里去了!!”

炭治郎连忙笑着安抚:“最近有些私事啦……”

 

他们又像以前那样打闹了一阵,这时栗花落香奈乎走过来,她恬恬静静的端丽面容让三个男孩们一下子安静下来,在这样漂亮的女孩子面前男孩子是不敢造次的。

 

香奈乎品学兼优,现在已经是学生会的干事了,她看着他们笑起来:“新上任的学生会主席要在大礼堂宣讲,你们要去看看吗?”她是来向他们做学生会的宣传的。

 

不等炭治郎和伊之助反应过来,善逸就脸蛋红红大呼小叫:“去!!!!我们去!!!!!对吧炭治郎伊之助!!!”随后他又转过脸摆出一副帅气的样子面对香奈乎:“请稍等,我们一会儿就去。等·着·我·们·吧。”

 

香奈乎笑眯眯不说话:……

 

 

待他们仨推推搡搡互相嬉闹的走到大礼堂,大礼堂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黑压压的一大片,他们只好挤在靠近出口处的过道上,此时神秘的新任学生会主席还神龙不见首尾没有踪影。

 

香奈乎先上了台,原本窃窃私语的学生们开始安静下来,她上台调整了一下话筒高度然后从容熟练地向大家陈述诸如感谢大家到来,学生会的人员更替一事,伊之助和善逸对此完全没有兴趣,炭治郎也不太感兴趣,但是出于礼貌还是认真地听着。

 

香奈乎:“那么,我的发言到此结束,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新任学生会主席继国缘一上台吧。”台下随之响起了欢迎的掌声,还伴随着男生们调动气氛的呼喊和一些女生们的小小欢呼,很明显这个继国缘一是个相当受欢迎的人。

 

但是炭治郎却一下子全身冰冷,对身边同学们的欢呼毫无觉察,不绝的掌声如同潮水般从他的世界里褪去,他用眼睛死死锁定了台上的那个耀眼的学长,那个姓“继国”的学长。

 

戴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花牌耳饰、额头上有张牙舞爪的鲜红斑纹、名字叫做“继国缘一”。

而更为让他惊异的是,站在讲台上万众瞩目的继国缘一,和身困古宅中寂寥空洞的继国先生的脸几乎一模一样,非血亲不能如此相似。

 

炭治郎用颤抖的手掏出手机给继国缘一做录屏,他的心咚咚直跳,他对一切无知无觉。

 

……继国先生,我好像找到你等待的人了。

 

 

放学后炭治郎直直冲向继国古宅。

竹材什么的早已被他抛之脑后,他现在心里脑里都只有手机里的一段视频。

 

在离继国家门口还有将近五十米,炭治郎就再也忍不住地高声喊:“继国先生——!!”于是屋内的继国先生就闻声而来,他站在门口的一处无光处,看着炭治郎急匆匆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他想帮炭治郎顺气,于是拍了拍炭治郎的背,就像他们初见时炭治郎拍他一样。

 

炭治郎好一会儿终于缓过来,他望着继国先生的脸说:“继国先生,我好像找到了你在等的人了。”

他在继国先生惊讶的目光中掏出手机,颤抖的手指点错了好几次,最后终于戳开视频——

 

相貌标致,发尾发红的少年站在讲台上,口齿清晰的向礼堂内的全体学生们作发言,火红的斑纹张牙舞爪,沉稳可靠的模样鼓舞人心。

日轮耳饰随着他微小的动作而晃荡,在灯光的映照下真的如一个冉冉升起的日轮般耀眼非常,就像耳饰的主人一样。

 

继国先生看着小小的手机屏幕睁大了眼睛,他目不转睛,好像他的思绪他的灵魂都被局限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炭治郎没有说话,从继国先生的表情和细微的身体颤抖当中他也已然知晓了答案,视频很快播完,然后又自动重复播放,继国先生的眼睛一刻都未曾离开。

 

继国先生看着手机,炭治郎看着继国先生,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夜深了。

 

 

炭治郎是被清晨第一缕阳光给唤醒的,他醒来后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昨晚竟在这里睡过去了。

 

继国先生和昨天傍晚一样就坐在他的身边,他前面是那部手机,手机电量耗尽早已关机,炭治郎不敢想继国先生昨晚一个人看了多久。

 

炭治郎嗅着味道,好像有什么不同了,他怯怯地说:“……继国先生?”

 

继国先生朝他转过头来,面容不再是怅然若失,五百年的执念消散,心中清清浅浅。

他对炭治郎说:“谢谢你……”

 

然后他站起来,望着清晨太阳洒下的光,鸟声和鸣,万物生长,他有多久没见过这样。

他朝阳光走近了一步。

 

我化而为鬼,走过百余年,所有的记忆都随时光如潮水般褪去,但是唯独留下了你孩童时的脸。

我记得你瘦弱的肩,苍白的手,茫然的神情,关于你的所有记忆都长进我的肉里,骨里,血里,我一生珍藏。

他朝阳光又走近了一步。

 

转世的你是那么健康那么耀眼,可以开口说话,可以保护自己,有老友在你发言结束后笑着拥你入怀,有姑娘为你静静地发疯。

你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你已经成长为出色的男人了。

 

我可以安息了。

他朝阳光伸出手,断成两截的笛子随着动作从衣襟中掉了出来。

 

炭治郎忙捧起笛子,冲着他的背影大喊:“继国先生!!”

继国严胜转过身来,他终于会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使孤冷的月神有了明媚的色彩,他对炭治郎说:“他已经不再需要笛子了。”

 

太阳升起来,残忍决绝地普照着一切,继国严胜的身影在阳光中燃起火焰,任它们吞噬着自己的一切,最终随着一道清风散去。

直到他消失为止,他还是一直笑着。

 

 

炭治郎在香奈乎的带领下来到学生会办公室,女孩机警地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非常体贴地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继国缘一和炭治郎两人。

 

继国缘一并不认识低年级的炭治郎,他从文件中抬起头问道:“什么事?”

炭治郎看着对面少年那张和鬼先生相差无几的面容,迟疑地说:“……我只是……想给你这个。”

他把破旧的,断成两截的,一时间甚至都难以辨认其模样的竹笛放在继国缘一面前,继国缘一不明所以,看着笛子发愣。

 

炭治郎说:“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个笛子……但我觉得我必须要给你。”说完少年缩回了手,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继国缘一,然后离开了。

 

炭治郎离开后继国缘一还盯着那笛子看,他从未见过这个物什,但是他觉得好熟悉好熟悉,他伸出手去抚摸走过五百年的笛子的纹理,然后不知为何掉下泪来。

 

就好像眼睁睁地看着辉夜姬奔了月,就好像被抽出了一根肋骨,就好像自己本该有个一母同胞的兄长,但是他走丢了。

 

继国缘一泪如泉涌,但是他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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